刘畅：用“个性化”诊疗破除干眼症久治不愈的迷雾

这两年，北京爱尔英智眼科医院干眼门诊的患者渐渐多了起来。

干眼症，这个过去很少有人当做一种“病”的眼科疾病，已经不知不觉缠上了许多人：老年人、妇女、办公族、熬夜党……甚至有些儿童都难以避免。

“国内数据表示我国干眼症的发病率在20%~30%，但算上那些还没及时到医院就诊的大量患者，发病率还要高一些。”北京爱尔英智眼科医院角膜科副主任刘畅表示，受生活习惯因素影响，干眼症的发病率增高和趋于年轻化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爱哭”的女性反而更易受干眼症困扰

“有时，我对患者说你眼睛很干，他们就反驳说不干啊，我看电视剧时一到伤心的地方就爱哭，哭得梨花带雨，怎么会眼干呢?”刘畅说，医学上的干眼症与流眼泪是不同的概念，因为情绪激动而流泪是反射性流泪，而干眼症的评估因素则是基础泪液水平。

平时爱流泪，反而证明基础泪液水平很差，这是干眼症的症状之一。刘畅解释，部分严重的干眼症患者，眼表特别干燥，眼球表面的神经容易受到刺激，也会出现反射性流泪，比如有人会出现见风流泪，或者见到强光时流泪。此时流出的“眼泪”是不足以维持眼球日常湿润的。

“女性和老年人是干眼症的最高发群体，也是门诊患者的主要构成部分。”刘畅解释，女性和高龄是干眼症的两个典型高危因素，因为随着年龄增长，人产生泪液的功能会不断下降，而泪液分泌也受到体内激素的影响，雄激素能够促进泪液分泌，雌激素则正好相反，因此女性更容易患上干眼症。

此外，环境和用眼习惯的改变也使得更多人患上了干眼症，例如佩戴隐形眼镜、长期盯着电子屏幕、吹空调、熬夜等，刘畅说，正常情况下，人每眨一次眼睛，就相当于在眼球表面均匀地“涂”一层泪液保持眼球湿润。但是人在长期盯着电子屏幕的时候，因为精力过于集中而导致眨眼频率下降或者是不完全眨眼。

“正常情况下人一分钟要眨眼15~20次，盯着屏幕的时候眨眼频率会下降一半甚至更多，而且正常情况下的眨眼，人的上眼皮是和下眼睑完全重合的，这样才能润滑到整个眼球，但不完全眨眼的时候，上眼皮没有和下眼睑贴到一起，此时眼球就总有一部分持续暴露在空气中没有被润湿，时间长了就会出现问题。”刘畅说。

许多干眼症患者都曾跑错科室

刘畅接诊过的最年轻的干眼症患者，是一个5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刚到门诊时，刘畅注意到，她总是在频繁地“挤眉弄眼”，孩子家长告诉她，小女孩是个活泼好动的性格，总是频繁挤眼睛，幼儿园老师和家长都怀疑是不是有多动症。

于是女孩的父母决定先带孩子到眼科看看，如果眼睛正常，那就要去心理科看多动症了。

面对孩子莫名其妙的挤眼睛，父母也是非常着急，不住地提醒孩子：“你不许再这样了，你一个小女孩，挤眼睛太不像样子了!”结果小女孩在父母的暗示下反而更加严重，连带嘴巴鼻子都跟着动了起来。

刘畅也为小女孩仔细做了检查，发现女孩的眼球结构是没问题的，角膜也很亮，视力也不错，稍微有点过敏性结膜炎，但不至于引起孩子频繁挤眼睛。随后，刘畅注意到，女孩黑眼球表面特别干，便让女孩做了一个泪液检查。检查结果显示，女孩的各项数值都比较低，虽然目前国际上对儿童干眼并没有明确的诊断标准，但刘畅判断，女孩确实是干眼症。

刘畅给女孩开了一些消炎药物和人工泪液，同时提示家长不要总是提醒孩子别挤眼睛，也建议在家里放一个加湿器。两周后，女孩来复诊时，“挤眉弄眼”的情况已经大大改善。

“干眼症的症状，有时候难以分辨，患者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己是干眼。”刘畅说，那些到她这里看门诊的患者，很多人都是长期被干眼困扰或是在多个医院多个科室辗转诊治收效甚微后才跑来看干眼门诊的。

刘畅表示，这与干眼症的特点有关系的，干眼症是多因素导致的疾病，而且是多种症状的症候群，很容易和其他眼部疾病混淆。除了眼睛干涩、疼、痒等，干眼症还表现为眼睛红，严重的还会伴发分泌物增多、视物模糊、视疲劳，还有一些重度干眼患者，角膜上皮出现问题后还会出现视力下降……

“所以有些眼睛疼的患者会认为自己是青光眼，视力下降的老年人会认为自己是白内障，年轻人认为是度数加深。”刘畅说，所以很多干眼症患者往往会跑错科室，而干眼症如果得不到及时治疗，病情长期迁延，最严重可能会导致眼表细胞缺失，角膜和结膜上皮溃疡，最终形成继发感染或穿孔。

也就是说，干眼症也是一种致盲性眼病，尽管这样的患者比例很少，但是依然值得警惕，干眼症需要早诊早治，以免对眼球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而现在，大众对干眼症的认知程度有所增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重视起干眼症的诊治。医院的干眼门诊也应运而生。

“我们把干眼症从角膜疾病分科中独立出来，单独设立了干眼门诊，目的就是提高患者以及医护人员对干眼症的重视程度。”刘畅说。

个性化！干眼症的治疗没那么简单

许多患者或许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患上干眼症，但是总会清楚地记得：“我的干眼症试过了好多方法，治了好久，依然不见好。”

“干眼不等于缺水，治干眼不等于人工泪液补水，首先要纠正这个认知误区。”刘畅说，导致干眼症或影响疗效和疾病进程的因素非常多，而且干眼症还有许多分型，例如水液缺乏性(缺水)、脂质缺乏性(缺油)、混合型、泪液动力学异常型等等，引起干眼的原因有体内激素、生活习惯、手术、药物、隐形眼镜等，很多患者出现干眼后第一反应是去药店买些眼药水来滴，但是那些眼药水虽然有人工泪液成分，但与医院配备的人工泪液是有差别的，医院里用的眼药水往往没有防腐剂，而药店的某些眼药水成分较为复杂，长期使用甚至可能会使干眼加重。

因此，爱尔眼科医院针对干眼症创造出了“七步诊疗法”对症下药，从“检、评、沟、疏、控、术、辅”七个方面为干眼症患者提供了系统、全面的诊疗。

“第一步是先做诊断，明确患者是是哪种类型的干眼、严重程度到什么程度，然后再制定治疗方案。所以每个干眼症患者的治疗都是唯一的、个性化的。”刘畅说，例如，干眼症可以用药物治疗，也就是最为熟知的人工泪液，严重的患者医生还会给一些抗炎药物，还有眼部理疗，通过按摩、雾化等方式疏通睑板腺，有些患者还需要用强脉冲光给眼部杀螨灭菌清洁，清洁睑板腺，还有的患者需要同时服用全身抗炎药物。

“即使是人工泪液，对于不同类型的干眼，我们开出的药物也是不一样的，患者每天的使用频率和时间也是有区分的。”刘畅表示，常有许多年轻的干眼症患者带着他们从各种渠道购买的干眼症药物和人工泪液来咨询她是否可以使用，而刘畅在做完诊断后也会发现，有许多药物其实并不对症，甚至有些药物并不是正规的人工泪液，只是能够通过某些药物成分暂时缓解眼部不适，这些药物使用不当反而加重干眼。

接诊过大量干眼症患者后，刘畅发现，很多年轻人，干眼症程度相对较轻，但疗程反而比老年人还要长，而她也渐渐摸索出了一些原因。

“现在工作和生活压力大，所以年轻人里出现抑郁、焦虑等情绪的也很多，睡眠质量差，有些患者还会服用一些精神类药物，而这些都是造成干眼症加重或治疗效果欠佳的重要因素，还有一些年轻人曾经做过微整形或者眼部美容手术，有些手术也会引起和加重干眼。”刘畅说，在爱尔的“七步诊疗法”中，与患者沟通也是个重要环节，药物史、手术史很难直观地看出来，需要通过细心的询问才能捕捉到这些对排查干眼原因非常重要的因素，还有那些陷入“干眼症久治不愈-焦虑、睡眠差-干眼症久治不愈”的恶性循环的患者，都是需要通过细致的沟通，才能锁定这一关键因素。

如果摸排不出这些，即便药物和技术手段再好，最终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这也是干眼门诊一个非常重要的意义吧：对每一个患者都做好宣教工作，让他们认识到干眼症的危险因素和正确的治疗手段，然后才能选出最适合每一个人的治疗方案。”刘畅说。

预防干眼症，生活细节要用功

我国平均每5个人中就有一个干眼症患者，如何确定自己不是那“五分之一”呢?

预防干眼症，首先要了解干眼症的危险因素，刘畅表示，高龄、女性、生活环境、生活习惯、用眼习惯、职业、睡眠、体内激素水平、是否合并有其他全身疾病等都是考量因素。通过干眼问卷测评，根据分数判定是否属于干眼的高危人群。如果是高危人群，那么在日常生活中要注意尽量避免那些危险因素。

其次，刘畅建议，只要眼睛出现任何跟干眼症状相似的不适感，或是本就属于高危人群，最好做一次泪液排查，看看自身基础泪液水平，如果泪液水平相对较低，那就要在生活中避开危险因素，并且定期做一些眼部护理。

例如，针对长期盯着屏幕的办公族，可以在工作期间多做一些深度眨眼的练习，比如，每看电脑、手机半个小时，就要求闭眼两秒钟，使劲挤眼睛两秒钟，再睁开眼放松两秒钟，每次做5~10个循环，就能挤出一部分泪液，对干眼会有所缓解。

“正在服用精神类药物的人，或睡眠质量很差的人，我建议一定要去心理科或精神科先就诊，生活中要避免出现比较大的情绪波动，或者减少应激事件出现。保持心情和情绪上的稳定，干眼症的治疗也强调家庭治疗，要给患者留出一个平静舒适的氛围。”刘畅说。

最后，饮食上要多多补充各种维生素，减少油脂或胆固醇含量过高的食物摄入，有条件的或已经确诊为干眼症的患者，可以口服ω-3，这是一种多元不饱和脂肪酸，常见于南极磷虾、深海鱼类和某些植物中，是目前比较明确的与干眼相关的微量元素。